但我只懂得荒谬

不要太惯一个拔完牙的人

橘真琴×七濑遥



橘真琴拔智齿之前显得信誓旦旦大义凛然,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整个儿地蔫了。准确来讲是从打麻药开始就开始全身抖个不停,双手交叉紧握还反复摩挲的那种。钳子伸进嘴里的前一秒他仅存的意志听清医生叫他放松,然后混沌的大脑里就开始无限循环早上出门前七濑遥对着电话那头介绍口腔医院的松冈凛一口咬定“真琴的话不哭就算不错了”的画面。当时他觉得很没面子,因此不知是出于撒娇还是报复性质地把惯例的早安吻延长了五秒。然而疼痛降临的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放厥词和死要面子,但坚决不后悔把被电话吵醒大脑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七濑遥亲得差点七荤八素这件事。


橘真琴咬着棉花捂着腮帮子出来,一看到七濑遥生理眼泪就下意识地涌出来了。七濑遥一扫刚才还调侃的语气,一边向护士要冰袋一边安慰橘真琴说乖啊不哭都是凛的错,要不要发个消息去谴责他。橘真琴先被七濑遥语气温柔到顺从地点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慌忙摇摇头,结果动作稍微剧烈了点牵动到了伤口,马上又疼得掉了几滴眼泪。七濑遥马上就打了电话过去,无视松冈凛一万分无辜的哀嚎要挟他说等真琴恢复了你一定要请吃饭。那边磨了一会儿哼哼唧唧地答应了之后七濑遥又扭头过去问橘真琴想吃什么,橘真琴说不了话,所以想着用手机打字,结果手因为敷冰袋又腾不出来去摸手机。于是七濑遥换了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去给橘真琴敷冰袋。整个过程消耗了差不多六七分钟的时间,所以当松冈凛听到七濑遥转述的那句随便都可以之后非常悔恨地想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掐断这通明讨说法暗秀恩爱的电话。

  


在医院的时候橘真琴还算坚强勇敢独立自主,敷冰袋吐棉花打吊针都一个人挨着,只叫七濑遥去办理缴费手续相关事宜。一回家就开始本性毕露,抱住七濑遥就不撒手了。七濑遥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说我还要给你去拿冰袋呢别闹,橘真琴说不了话就只能一个劲儿吱吱呜呜。虽然对于七濑遥来说橘真琴撒娇真的一万分受用,但他也实在不忍心看他肿着半张脸求安慰。所以他咬咬牙还是松手去厨房拿冰袋去了,结果回来就看到橘真琴委屈巴巴举着手机,显示屏上赫然写着那小遥帮我敷好不好。七濑遥心软答应了,然后就被橘真琴拦腰圈住了。姿势有点奇怪,橘真琴一脸计划通的笑容也有点可爱。


七濑遥想得,就当是伺候祖宗,病人有权利当祖宗。更何况自己男朋友,自己不宠谁来宠。他身体力行,橘真琴就变本加厉。后果也就不堪设想。

  

  
拆线前不能吃热的难以咀嚼的食物,所以接连几天家里的主食都变成了橘真琴最不喜欢的冷粥。七濑遥难得妥协地放弃了每天必吃的鲭鱼陪橘真琴一起喝粥,但看着放在面前的碗橘真琴还是抗拒地摇头。七濑遥就伸手去够勺子,挪了板凳打算喂给橘真琴。橘真琴内心狂喜乱舞,但还是在激动之余摸出手机来打字。“可不可以用嘴喂”几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终于把七濑遥等不耐烦了。橘真琴只记得七濑遥朝自己凑过来的前一秒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碰到伤口了可不要怪我,然后喝粥喂食一气呵成。于是橘真琴的手机比他本人还不争气地落了地,同时热量以发炎区域为中心向整个面部扩散。当晚橘真琴就发烧了,烧到尽管口齿不清但抱住枕头都能喊小遥的那种程度。


第二天七濑遥陪橘真琴去医院打退烧针,护士瞅了一眼橘真琴的脸说建议再加一瓶消肿的。七濑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准备去缴费结果被橘真琴拉住磕磕巴巴地问自己脸肿是不是被嫌弃了。七濑遥反问你是怕被护士嫌弃还是被我嫌弃。抠字眼满分,醋味很浓。然后橘真琴就笑了,开心地用手机敲字说我指向这么明显难道小遥还是吃醋啦?七濑遥顿时感觉血往面上涌,但还是坚持板着脸说没有。过一会儿又补充道,嫌弃也没有。

  


有了七濑遥这句话整个打针过程中橘真琴都乖巧无比,实习的护士第一次没扎进去他也没喊疼。倒是一旁七濑遥有点着急,在打完之后视线始终没离开过输液管,还担忧地问橘真琴有没有感到不适要不要调一下速度。橘真琴就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七濑遥的手背,拿一副在外边我其实很坚强的神色反过来安慰他。七濑遥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回家肯定反弹得厉害。

  


果然到家后橘真琴又不负期望地赖在七濑遥身上了,好说歹说不听劝不松手。七濑遥解释说你这样我没法给你敷冰袋了,橘真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示意自己已经好多了。结果动作幅度稍大影响了创口,一下就破了功开始小声叫疼。为形势所迫橘真琴这才不情不愿得撒手,在此之前还不忘在七濑遥肩上蹭两下。七濑遥心里趷蹬一声,满脑子都是完了真琴平时这么可爱的嘛。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反射弧长了对方一倍,橘真琴黏人起来照顾他的麻烦程度也翻了一倍。


于是两个人非常顺理成章地陷入了恶性循环。橘真琴因为处于生病期而撒娇,越撒娇就越对七濑遥受用,身体就恢复得越慢,越慢就越疼,越疼他就越想撒娇。以至于一个人养病差不多一周就能好起来的事情,变成了两个人腻腻乎乎拖了将近半个月。橘真琴去拆线那天的路上还在遗憾说病好了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依赖小遥了,七濑遥马上就接嘴说无所谓什么时候都可以的。然后约好当天请客顺带客串司机角色的松冈凛很合时宜地呛住了,副驾驶陪同的山崎宗介就一边拍他背给他顺气一边说如果凛想拔牙了也可以依赖我。这回换七濑遥咳嗽了,身子震得连脑袋搁在他肩上的橘真琴都抖了一下。


拆线和恢复都很顺利,橘真琴终于摆脱了牙疼脸肿的苦海。不用再喝冷粥敷冰袋,也不用再天天上医院挂号打吊针。家里的一日三餐又恢复了鲭鱼主食,两个人请的十天半个月的假全部都得补回来。生活一如既往,对于橘真琴来说是件好事,但同时也不算太好。毕竟于他而言,拔牙这一趟下来除了接吻腮帮子会痛之外其他经历都还比平时体验要好。


他不知道七濑遥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他一定不知道七濑遥一边坚定着再有下次绝对不会像这次这样惯着他的念头,一边又怅然若失地想下次是什么时候呢,如果能快一点来的话,其实重蹈覆辙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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