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懂得荒谬

续航

*耿耿余淮/一个片段

两年前旧稿 没写完 存个档

是坑










 

  年末的时候我随余淮飞去了美国。一方面余淮要把当时情急之下回国尚未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另一方面也跟挥别许久的林杨夫妇重聚一下。

 

 

  刚下飞机就看到林杨大老远地就在冲余淮张牙舞爪地挥手,脸上挂满了兴奋。一走近看清我们俩,兴奋瞬间转成了八卦兮兮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我侄媳妇么八年没见了吧哈哈。”林杨一副颇为欣慰的神情,语气却还是调侃,“现在是真成了吧还双宿双飞地来看我,这算见家长吗?”

 

 

 

  我还没来得及纠正他诡异的成语用法,就看到余淮一肘子顶了过去:“就你还家长?每天吃的饭不是我小姑姑做的就是我做的,洗个碗都要跟我排班。对我小姑姑一副狗腿子样儿到我这就好欺负了?”

 

 

  林杨一边笑着回击一边像我求助:“你看看啊侄媳妇是谁欺负谁啊。你怎么相夫教子的你看他对长辈这么不礼貌……”

 

 

  最后一句话点醒了我。我迅速向前走去,然后加入余淮的阵营,一起暴虐他。

 

 

 

  于是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中我们抵达了林杨夫妇和余淮合租的公寓。位置处在近郊,离市中心较远,但跟他们实验室隔得还算比较近。所谓公寓就是一幢独立的loft,但跟我国内那个比起来要稍大一些。简洁的装潢使室内显得比实际要宽敞,三室一厅两卫一厨外加一个室外储藏间。余淮的卧室跟书房在楼上,林杨夫妇住楼下。

 

 

  林杨一进门就扔下我们,狗腿子似的奔向冲我们温婉地打招呼的余周周。余淮倒是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径直上了楼。我像个小媳妇般紧随其后,模样虽然没那么谄媚但实质跟林杨没什么大差。这样想着我不禁为自己的家庭地位而感到悲哀。

 

 

  正胡思乱想着余淮已经把我的行李放进了他房间,一脸错愕地望着着傻站在门口神色惆怅的我。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和林杨惊慌失措的声音“欸不是怎么能让你下厨呢我带他们到外面解决就好了你休息”,话音一落就转了个语调,中气特别足地冲楼上喊道:“余淮!赶紧下来!出去吃饭了!”

 

 

  我偏过头去看清余淮眉头拧成一团的不耐烦表情,突然觉得林杨和他有可能前世是一对母子。

 

 

  最终晚饭还是在他们实验室食堂解决的。因为是年底,又临近圣诞节,到处都人山人海。林杨一路上强烈向我安利了他们食堂。因为实验室有很多中国留学生,食堂也超级人性化地开设了中餐窗口,厨师也是中国人,做的菜还算口味地道。


 

   “反正每次想家的时候都会来食堂搓一顿,心情会好很多。”林杨眼底居然泛滥着一丝柔情。

 

   “你还会思乡啊。”我笑,“你不是学业有成还成功抱得美人归,多少人想烧死你这种现充啊。”

 

 

  林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旁余淮也歪着嘴打趣他。我这才明白余周周没跟我们出来的原因是最近她妊娠反应重,身体不适。

 

 

   “小姑夫你们结婚多少年了?”我在恭喜之余不忘追问一下。

 

   “三年了。”他有些感慨的仰起头,街道上路灯的光芒落进他眼里,反射出回忆的影子,“我记得那时候刚开始读研,谁也不能保证未来怎样,穷也穷得干净。但我还是觉得就那个时机最好,不是头脑发热的冲动,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想了,想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可以实现的时候。她朝我点头的时候我觉得真的特别特别好,就像做了一场漫长的美梦,然后梦醒了告诉你一切都是真的。真的特别开心,特别幸福。”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灯光闪烁间我看清他眼眶有些发红,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风安静吹过傍晚的街道,林杨的语气也显得格外温柔。我侧过头去看向一言不发的余淮,明明还在走路,头却垂得很低。他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点,到这种姿势我已然看不清他的脸。

 

   “欸欸我跟你说啊侄媳妇,”气氛微妙间林杨又开始絮絮叨叨,他是真的醉了,“多亏有你啊。我还寻思着余淮回国之后怎么突然情绪比以前振奋多了,原来是碰着你了。虽然不清楚你们俩后来怎么处理的关系,反正要不是你啊可能他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我心里一颤:“什么恢复?”


 

  “你是不知道他刚来美国那几年丧得跟什么似的,见到人就打句招呼其他什么也不说。我还以为他基因突变了。后来有一次啊……欸欸余淮你干嘛?”林杨一把拽开余淮冲上去捂住他喋喋不休的那张嘴的手。

 

  余淮没说话,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眶却是红的:“没什么,都以前的事儿了。”他勉强地笑笑,烧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我到底还是从酒后失言的林杨那里打听到了真情——“他就是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都不跟人交流。我们打游戏他就看着,同系搞聚会他也不去。经常我跟周周看他深夜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吧,突然拉着我去喝酒,发了疯地喝了吐吐了喝喝了再吐,我劝都劝不住。他也从来不跟我们说原因,喝多了都不说。就只是死死地捂着左边的胳膊,一个人蹲在实验室后门,我上去拖他也拖不动,你说他一个喝醉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啊……还有给他清房间才发现他在床头柜底下藏了个小灵通,早报废了的东西,估计是他以前用的那个吧,搞不懂号都停了还留着干嘛……”

 

 

  林杨絮絮叨叨的声音突然就放空了,化作一阵轰鸣在耳畔炸开。我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想化解开却疼得无法接近。大概是恍惚了太久,我听见林杨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欸欸欸你怎么哭了?”

 

 

  我诧异地看向他手足无措的眼神,却发现我胸前衬衫湿了一大片,我面无表情然而眼泪汹涌,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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